凤城的四月

散文随笔 (50) 2022-06-07 14:25:41

  四月,无论北半球哪个地方的四月,都应该是春天最美好的时候。可是凤城,最能够让人铭记住它的名字的月份,除了四月,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月份了。因为按理来说,进入四月,春天已经走得很深了,都能接得上夏天的后踵了。可这个时候,凤城的春,都依然略显冷清,模样还很含糊。要足足地饱尝一顿春的味道,的确是不能够的。

  江南大地,早已是姹紫嫣红,柳绿桃红了,但凤城还有冬没完全退尽的余味,朝夕的空气仍含着淡淡的寒意,尤其是春雨,总不肯光顾此地,干旱压制着湿润,因此要说凤城春意阑珊,倒底还差几分底气。

  四月天在这里,表现的混混沌沌,相距咫步,景象却似两重天地。几处草色青青,又几处仍目色苍苍;刚见柳绦青青,转目又是新芽待发;或此处已桃花灿绚,别地又含苞待放。这就是凤城的四月天,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旧季别的艰难,新季来的凝迟。

  但也有那么几种植物,是应物候时的,不太理会凤城这捏扭的天气。其中最能拂这季节之须的,要数梨花。每到四月,山坡上的梨园,郊区农家的舍院,或某个公园,某段路边,只要你走出户门,放眼一望,都能看得见簇簇雪白的花团,这个时候,你确实感觉到了春意的盎然,再加上天色青青,阳光灿灿的陪衬,春意就更浓了。我很佩服梨花这种守时的气度,可能这么说江南人有点不懂,因为他们没经历过塞外倒春寒的辣忍。今日梨花盛放,说不准一夜的寒风,就会将它们折煞干净,但梨花从来没有过对峭寒的畏惧,也从没恐惧于朝开夕死,总是应时而发,这难道不该得到人们的由衷的钦佩赞叹吗?

  但就此而论凤城的四月草长莺飞,春色繁盛,一定是过誉不实之言,一定是假借了别处春色的虚谈,是万万不可相信的。

  季节的易变对于凤城,仅仅是个概念而已。好多在别处这个时候炫着自己秀姿的植物,到了凤城,就得学会隐忍、含蓄。不进入五月,委实不敢冒然轻言“葱茸”二字。譬如榆树,槐树们,这个时候还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它们潜偷着慢慢褪着身体上的暗黑,偶尔露出一点两点的幽绿。当然,也不排除几株身处背风向阳处的榆槐,生发几片儿翠叶来。

  冬的衰弱的残声,是塞外早春的特色。地处塞外和中原腹地的交接之地,凤城的季节也是依序过渡的。温润的春风和寒冽的冬风,整整三四月间,在这里拉锯式的相拒着,造给很多植物选择的为难。

  可来过北方的人都知道,最能适应这里气候的树种,当属杨树了,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能踫见它们的身影,凤城也不例外,这里也是杨树的王国。

  杨树,是专门为北方而生的,这里的天宽地阔,可以彰显它的奇,它的味;这里气候的极端,才能显示出它的韧劲和耐力。

  到了四月上旬,凤城的情调完全由着杨树们谱写。“木棉着地还飞起,杨絮沾人倒扑回。”满世界铺开的便是这个壮丽的景象。大街上,草坪上,沟渠中,无处不是它的落花飞絮,远远望去,简直一片银白色的海洋。说来也让人感到奇怪,这里的杨树在花絮快落尽的时候,你才能见到片片翠叶次第绽开。这个被杨絮罩着的,情调有几份肃穆的四月天,给了凤城一种“伟大的”仪仗和几分“雄壮”之气。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这么念错季节的歧韵,倒是凤城四月一道独特的风景。

  自古及今,中国的文人都身带着浓厚的颓废色彩,特别衷爱赞颂一些萧瑟的景象。可能是因为萧瑟中最饱涵他们追寻的味儿,特别能引起他们内心里潜藏的深沉,幽远的感触来。所以这杨花漫飞的日子,可能当属北方春天的深味,且这种深味,非要在北方,才能感受得彻底。

  凤城人的日子,也像极它的季节,变化不甚明显,悠徐散慢。满大街的人,有穿棉服的、夹衣的,也有穿单衣的,好像一个人代表着一个不同的季节。四月一开始,蛰居一冬的小吃摊点便延着大街小巷又活泛起来。各种面点,油炸,烤串,羊肉手抓,形形色色,一应具有。随你走到哪儿,都能与它们照面。还有大大小小的公园,也复活了。散步的,唱歌的,跳舞的,还有秦腔自乐小班,盈满整个公园。凤城人就这样活得逍遥自适,美滋滋的。

  众所周知,凤城作为曾经西夏国的都会,现今宁夏的首府,自带着一种历史沉淀下来的古韵,以及现代都市的洋气,吸引着八方旅人的眼球。尤其在四月这个季节感含糊,却别具的风趣时候,能来领略它与众不同的风彩,尝遍当地的珍馐美味,不失为一个最佳的契机。

  四月天,这凤城的四月天,因为与众不同,才成为它春天的最美佳期。做为一名凤城人,衷心地祝愿凤城的春天一越来越美好,人民的生活越来越美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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