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守望

人，
总是脚步匆匆地行走在岁月的路上，
却无意间忽略了光阴的某些碎片在生命之河中流淌。

但，
在命运的波涛中，
用生命的航船渡我到彼岸的人，
在某个时间的节点上，
总能唤醒我刻骨锥心的全部念想。

娘，
今天是您伟大的节日。
您一定会在静静的天国守望，
等待女儿那每年一束的萱草花香。
而女儿的思绪，
也在这悠长的思念中展开了所有篇章……

娘，
您虽远行天堂，
却永远住在女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每一个有关您的日子，
总会一次次刺痛我的心房。

今天，
又一次引伸了我对您无尽的念想。
絲絲缕缕漫长的有您的日子，
是女儿永远的痛……
也终生难忘。

您在时，
家门前老槐树下的那块油亮的青石板，
是您守望女儿的地方。
在县城上学时，
每到周六，
您会不时跑出来，
坐在青石板上朝女儿回来的方向张望。
直到牵起女儿的手，
您慈母的心才能安放。
那一刻，
女儿心里充满幸福温暖的阳光。

女儿远嫁他乡，
您又经常蹒跚着坐上青石板。
眺望火车鸣笛的方向，
猜想哪列车能把您女儿带上。
只是您头发满霜，
手里也多了根拐杖。
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什么是望眼欲穿，
什么是日盼夜想……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
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
您手持拐杖倚门盼子的情形，
与古人心境有何两样？
如此母子深情，
日月难断，
风雨难挡。

如今，
您守望女儿的地方变成荒丘石碑，
孤零零地矗在陌上。
远方的女儿也只能每年清明这一天探望。

也许路途迢迢，
手捧的萱草花有些萎蔫，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在碑前安放。

拥抱着冰凉的石碑，
心里却泛起一阵阵暖浪。
仿佛又真实地偎依在您身旁。
幽幽中传来儿时娘讲过的故事，
您细柔的歌谣也在耳边萦绕迴响。

娘啊！
儿欲孝时亲不在，
心里的痛遥远且哀伤。
对您，
多年来“心怀愧疚"四个字，
如影随形地在心底深处徬徨，
不敢遗忘。

愿来生再做您女儿。
我将倾尽所能，
孝敬您……
今生没做到的来生再做，
弥补今世的不足。
绝不再让剜心的遗憾留在心上。

作者：刘敬芳
作于2020年5月I0日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