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39) 2022-06-07 22:55:54

  

  文/吴琼

  明代冯梦龙在《东周列国志》第四十七回中说:“却说秦穆公有幼女,生时适有人献璞,琢之得碧色美玉。”碧,最初的意思是一种颜色,碧色。对于这种颜色很难区分界定,它不像黑与白,有着固定的基调,也不像红黄蓝,自来就是三原色,这是一种并不单一的色彩。很多人把它简单的归结为绿色,其实碧色比绿色更加难以准确地形容和描述,那是近似于青绿色、青白色和浅蓝色之间的一种色调。

  人们脑海当中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有一个大致的概念,碧色属于绿色系和蓝色系,但是又比绿色和蓝色更温柔、更软媚、更有意境、更有情致,所以,当人们形容某种类似的景致或者事物无法着手时,便用碧字来代替。譬如青绿色的玉石。碧玉是我们在文字中很常见的一个词,取自天然,稀少罕见,色泽晶莹,温润而又散发着光彩,珍藏的越久,越具有价值。因而由此演变而来的,古人习惯于用碧玉来形容女子的美丽曼妙和男子的君子德行。中国人把玉看作是天地精气的结晶,用作人神心灵沟通的中介物,玉于古代中国所产生出来的精神文化在世界文明中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特例,是东方精神生动的物化体现,是中国文化传统精髓的物质根基。古代人们佩玉,主要不是简单的装饰,不仅仅是表现外在的美,而是表现人的精神世界和自我修养的程度,也就是表现德,同时还具有体现人的身份、感情、风度,以及语言交流的作用。古代君子必佩玉,也即要求君子时刻用玉的品性要求自己,规范人的道德,用鸣玉之声限制人的行为动作。还有绿得不一样的草木枝叶。用碧色来形容植物,是人们对所见到的某种植物颜色绿得可爱、绿得独一无二、绿得无法形容的一种欣喜的表达。就像形容葫芦,植株长势强,熟性较早,瓜色浅绿,瓜型棒槌形,外形美观,产量高。就像形容绿茶,采摘一芽一叶,经杀青、做形、烘干制成,条索纤细,色泽绿润,汤色黄绿明亮,栗香浓郁,滋味爽口,不可多得。这时候的碧色,虽然也是一种绿,但又比我们平常所说的绿色更加的温柔、更加的绵软、更加的透亮。

  《淮南子·地形》中有句云“章峨之山多瑶碧。昆仑碧树瑶树在其北”,我们耳熟能详的杨万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芳》中亦有名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还有提到碧色就必须要说起的贺知章的《咏柳》中的千古佳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见,在诗人的眼中,应该是碧出于绿而胜于绿了。再比如说对于水或者天空的形容。唐代大诗仙李白在《望天门山》中有“碧水东流至此回”之句,花间词的鼻祖温庭筠在《句》中亦有“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绿树绕村含细雨,寒潮背郭卷平沙”的描写,刘禹锡在《浪淘沙》中也有“碧流轻浅见琼沙。无端陌上狂风急,惊起鸳鸯出浪花”的佳句。某处的水一旦绿得与别处不同,绿得富有诗意,绿得无法形容,这便是碧水了。人们形容天空碧蓝而明净也会用到碧空,进而将碧引申到形容一切干净澄清的事物。李白在《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中便有“孤帆远影碧空尽”这样的诗句,白居易的《长恨歌》里亦有“上穷下碧落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佳作,江总《和衡阳殿下高楼看妓》也有“起楼侵碧汉,初日照红妆”的描绘。可以想像,碧可通绿,亦可通蓝,这样的色彩是多么的富有诗意,多么的难以形容。

  碧色,不能用肉眼去看,需要你闭上眼睛去呼吸、去触摸、去感知,才能体会出其中其妙。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