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怀念父亲

经典散文 (60) 2022-06-08 14:20:23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感恩父母,善待亲人!——题记
  父亲已逝五年,在这个祥和而温情的六月,想念父亲,父爱依然在袅袅炊烟,小小村落里弥漫,血脉相连的亲情,在时间的沉淀里,心升波澜
  父亲勤劳。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升而出日落而息的劳作铸就了父亲厚实的臂膀和一双粗糙有力的手,养育了我们兄妹四人。小时候还不懂父爱如山,童年记忆的父爱就是那个挥之不去的“麦秸垛”,我家在豫南有二十多亩地,由于孩子们多劳力又少七八岁便成了生产的生力军,割草放牛下地干活,农忙季节天刚蒙蒙亮就被父亲叫醒割麦,然后再把麦子打成扑装进架子车,装的高高的再用绳子系好,装车是个技术活,路坑坑洼洼,弄不好就翻车。父亲拉着装着小山似的满满一车的麦子显得很小,把绳子套在肩上,身子前倾,我们小,时常跟在父亲的架子车后上坡的时候助父亲一臂之力,然后把麦子铺到场面上,在最热的中午父亲就赶着牛拉着石磙不停的转,往往我的小脸晒得通红,父亲就支使我回家用军用“老鳖壶”送水,那个时候这是我最幸福的事了,这样不用在烈火般的骄阳下翻场。(为此哥哥还总说父亲偏心)碾过场接下来就是扬场,没有风是不行的,一旦有风,麦子与麦糠分离,那扬起的麦子如同瀑布堆积如山,有时候麦糠飘到脖子里扎扎的。或许是因为我是女孩,父亲总是让我撑袋装麦,一袋一袋累计叠加很是壮观。父亲较瘦,常常一鼓作气能扛二三十袋,肩上的麦袋和着夕阳拉长的影子父亲像一个骆驼。。。我们笑着,追逐着,在兴高采烈的笑声里期待着收麦的完美收官之作,就是垛麦秸垛,这预示着收麦结束,甚至人们用麦秸垛的外观来评判着谁家的富有,父亲丝毫不会怠慢,认真的父亲会找来几个邻居一起帮忙,父亲站在中央,挥舞着手中粗壮的木叉,把厚厚的麦秸垛打理得上圆下方,有楞有角,规规矩矩,我站在下面看着满村的麦秸垛数我家最大最好看,仰望着父亲充满无限崇拜。那个时候,麦秸垛是一个村庄的衣食父母,是乡亲祖祖辈辈世俗生活的原始形象表达。后来,虽然有了手扶拖拉机,四轮拖拉机,收割机,但那架子车、麦秸垛却成了我童年里最美印记,心上的别样风景。
  父亲讷言。但文笔字体流畅,怀念那些书信往来的日子,在郑州上学期间,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收到父亲的来信,或庄稼的长势,或村中趣事,或叮咛嘱托,或妈妈的絮叨,又或是瓜果飘香,园子秧苗,都在那方寸里如数家宝。离开家的日子,如果台湾诗人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而我说,乡愁是印有板桥邮政的邮戳。时间如流沙,那些历经寒暑而保留下来的信件绝不仅仅只是一种纪念,更是一种在字里行间、岁月更迭中的回望,丰盈着我的最美时光,那么清澈,那么绵长。
  父亲质朴。在我结婚后,2003年六月,父亲当上了姥爷,这一次让我更进一步读懂了父爱。后来听我妈说,父亲来我家那天没有提前打电话,早早的在方圆几个村子里收鸡蛋,收了满满一大纸箱,但交通糟糕,别说带着鸡蛋,就是赤手空拳也只能找车辙走,而父亲硬是把鸡蛋在怀里抱着从村里坐着三轮到镇上,再搭中巴到驻马店,然后坐大巴辗转郑州,从汽车站到我家大约有两公里,可父亲为了省钱,居然把鸡蛋箱子扛在肩上徒步走到我家,我家七楼,当我听到敲门开门的瞬间,只见父亲气喘吁吁,肩上扛着一个大纸箱,歪着头侧着的脸满脸汗珠顺着眉毛吧嗒吧嗒往下掉,湿透的上衣粘在背上,父亲进了屋,小心翼翼的把肩上的箱子放在地上如获释重的说,终于到了!我招呼着父亲赶紧洗洗,责备的说也不打个电话,又莫名的问:“这是啥?”父亲一脸骄傲的说“鸡蛋”!啊???我的天啊,爸,这恁大的郑州还买不来鸡蛋?父亲急忙说老家的柴鸡蛋好吃,有营养!看着地上那么大一纸箱的鸡蛋,衣服湿透的父亲辗转几百里,我一时语噻,酸酸的鼻尖和眼角的泪水交织,这是父亲的质朴与对女儿的疼爱啊。。。。。。。。
  父亲低调。我家祖传接骨,父亲也是一个医生,在我小时候那个商品粮户口至高无上的年代就有驻马店大医院的领导多次聘请父亲并承诺转户口,但父亲有着祖上祖传的操守,及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毅然拒绝,在种地之余为我们十里八乡方圆几十里的乡亲减轻病痛,风里来雨里去,用善良赢得赞誉,用手艺赢得口碑,这一干就是一辈子。让我们家几百年的接骨手艺有了更好的传承!父亲,是我一生无声的骄傲!
  父亲豁达。在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就是父母,对儿女如春蚕吐丝,我们小,父母拉扯我们长大,上学,结婚,生子哪一样都少不了他们牵挂,我们成了家,他们依然照看孙子孙女无怨无悔。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因为远嫁可我连个背心都不是。甚至父亲摔了重伤,为了不影响我上班不让家人给我说,当我知道后父亲却轻描淡写反而安慰我说,你有孩子还得上班,来回跑况花钱,家里有你哥和弟呢。我感恩在我身后有这样如此豁达的父亲,爱着我们的深爱。。。。。。!
  父亲律己。2013年,父亲六十二岁,被查出患了壶腹癌晚期,在郑州住院的日子父亲的乐观与坚强令医生动容,每次护士扎针父亲都满眼感激,每次医生查房父亲都连声致谢!他不想让我们为他端屎端尿,他常常少喝水少吃东西,甚至为不连累我们,身上带着管子就出了院回了家,出院那天医生给我说:你父亲不像个农民。回到家后由于天热,伤口感染高烧不断,但那天父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要看看院子里的花,我们把父亲抱到院子,花儿正浓,父亲深情地环顾了院子四周包含了多少不舍。二十分钟后我们把父亲抱回床上,父亲的眼睛紧紧的看着我,目光里似乎搜索什么,我以为父亲有哪不舒服,问他他一直看着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累了就对父亲说:“爸,你睡会吧”,父亲的眼珠只是稍动了一下,再去看父亲,我们都以为父亲睡着了,可苍天不悯,病魔无情,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家从土坯房到平房,从平房到二层楼,兄妹几个从嗷嗷待哺到各自成家父亲劳碌一生,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却留给我们无尽遗憾!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光阴的清浅在不知不觉中父亲离开我们五年了,恍惚中似乎再次见到父亲那慈祥的目光,再次摸到父亲那长满老茧的手,再次听到父亲那充满关爱的话语,再次看到父亲那满足的笑容,再次感受到父亲那溢于言表的欣慰,一幕一幕,一如昨天。。。。。
  散文作家毕淑敏曾在《孝心无价》中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但对于我,父爱如老家的一窖醇酒,与水同色,久而弥香。
  父亲,我一切都好,您呢?(父亲节将至,谨以此文献给父亲)
THE END